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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 他的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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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衛柔伊見過面的事,蘇沐雨沒有告訴封鏡。

她不知道這件事怎樣開口,說什麽?說你的未婚妻來找過我了?還是說,我們到此結束,我蘇沐雨不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夫?

她沒有這個資格,甚至連開口的力量都找不到。因為他們從一開始,就只是一筆交易。

這次,就讓她當個簡單的傻瓜吧。也許只有傻一點,她才可以不那麽辛苦。

蘇沐雨看了下時間,住了一次院,沒想到離蘇沐晴跟秦毅恒結婚的日子,只差一個多星期了。蘇沐雨煩躁的揉了揉眼睛,等待她的又是一場硬仗。

蘇沐雨有時候會想:這些跌宕起伏的情節,根本應該發生在小說電視劇裏的主角身上,為什麽會落到她一個普通小女子頭上呢,還是根本上帝一步小心按錯了按鈕,送給她一個錯誤的人生。

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,一晃,十二月已經中旬。

最近發生了兩件事。一是錢風也搬到了這棟樓,就在樓上,雖然表面上冠冕堂皇的說,要用他的光輝普澤這片大地,實際上只不過是為了蹭吃蹭喝創造更便捷的條件。第二件事,則是封家的大家長,那位傳說中的幾朝元老封啟山八十大壽。

封鏡在接到封家電話的時候,整張臉鐵青,一言不發的把自己關進書房裏,書房的燈整整亮了一整夜。

蘇沐雨不懂他怎麽了,敲了幾遍門都沒敲開,只能把熱乎乎的牛奶粥放在門外,塞進去一張紙條,希望他能看見。她夜裏被一點冷氣驚醒,發現封鏡帶著一身寒氣鉆進了被窩將她抱在懷裏。

“你……”蘇沐雨剛開口,一個溫熱的東西就俯下來,堵住了她的口。

他的吻,帶著一種幾近發洩的兇猛,侵蝕了她的呼吸,纏繞著她的唇舌。他死死的,用力的抱著她,像忽然迷了路的孩子一樣,在她身上汲取溫暖。

蘇沐雨臉頰通紅,胸口不自覺隨著他的狂/野而劇烈起伏著,若不是有黑夜的遮擋,一定能看到她此刻眼中微漾的波光。

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,解開她睡衣的手,微冷的溫度刺得她全身一顫。她緩緩抱住他寬闊的背,默許了他的一切。

冬天的夜晚,外面那樣冰冷,而室內卻一片火熱,像是要燒起來一樣。蘇沐雨隱忍羞怯的低吟,伴隨著他強勢而遒勁的動作,遍布了整個夜晚,用她身體中最溫暖的溫度,去融化他心裏的冰。

但後來,他卻像要不夠似的,一次又一次的繼續,蘇沐雨已經哭泣著求饒了。qtm。

“拜托……我好累……不要了……”

“不夠,還不夠!”他卻置若罔聞一般,目光如刃,緊咬著的齒縫間,瀉出一絲瘋狂。

一直到天亮時分,這場雨水才初歇。蘇沐雨早已疲憊的躺在他的懷裏昏睡過去,封鏡看著懷裏累極了的人兒,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顆輕吻,緊緊的抱住她。

蘇沐雨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,全身都透出著一種慵懶與酸乏,醒過來的時候,封鏡已經出門了。

她心中生出一絲狐疑。他,昨晚怎麽了?他從不曾這樣放/縱過,他是很講究生活質量的,就算需求……一兩次也足夠了,但昨晚簡直形同一場變相的發洩,甚至帶著一絲絲的絕望,蘇沐雨眼中劃過一絲憂慮。

封家老宅——

此時的封家可謂熱鬧至極,封啟山說不想大辦自家人聚聚就好,封家的幾個子女帶著孫子孫女們悉數在今天從全國各地趕回,一時間封家老宅門口,兩排豪車一直停到門口。

封啟山有四女二男,大兒子便是封肇,小兒子封名二十五歲時在越南執行任務時不幸遇難,只留下一對孤兒寡母,一直跟在封啟山身邊。

封鏡踏入封家的時候,席面已經快要開了,他嘴角噙著一絲笑,眸子裏帶著一股慵懶,著黑色的襯衫,雖一直笑著,卻看不到一絲高興的意思。

老管家忙心裏一犯怵,忙領人迎道:“大少。”

封鏡噙著那抹笑,踏入了封家大廳的門檻。

大廳內,一張三十人大桌上,滿滿當當的坐著一大堆人圍著封啟山,可不就像清朝宮廷裏的阿哥格格們圍著老皇帝。封啟山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,就連那張常年板著的臉,也有些融化的意思。

大姑姑朝自家女兒比了個眼色,那丫頭立刻乖順的站起來敬酒:“爺爺,我祝您福如東海,壽比南山。”大姑姑眼角一抹得意。

其他幾家沒趕上第一個,都有些心裏冷哼哼的,道:“爸,您年紀大了,不適宜喝酒,不如這酒我幫你喝了吧。”

大姑姑立刻就頂上來:“你這話就說錯了,爸雖然年紀大了,但老當益壯,我們裴明前兩天還陪老爺子去靶場打靶了。”

羅雲也加進來:“總歸還是少喝點為爸身體好,讓我家小宜盡盡孝心,去幫外公喝了這杯。”

……

封啟山把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擺,道:“夠了!你們是吵架還是吃飯來的?吵架的統統給我滾蛋!”

一桌人立馬閉上了嘴巴。封肇轉眼瞪了羅雲一眼。

封鏡嘴角勾起,走過來,笑道:“爺爺,我來給您賀壽了,祝您福祿延綿,長壽安康。”

見到大孫子,封啟山的表情才又融化了些,道:“你來了,過來吃個飯,封宜,把位置往旁邊挪一個。”

封宜的臉色立馬有些難看,羅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。老頭子一直固執,但沒想到偏心封鏡偏到這樣的程度。可就算心裏不好過,還是得裝出興高采烈的樣子,騰出左手邊的位置。

封鏡朝那個位置瞥了一眼,悠然的邁過去,提起新添上來的酒杯,朝封啟山做了個敬酒的姿勢,然後仰頭喝下去。

空掉的酒杯一拋,在半空中滑出一道拋物線,然後重重的落在桌子正中央,發出“砰砰!”的一連串聲響。

整個客廳裏,頓時一片寂靜。

那一刻,空氣都似乎凝結住,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尷尬。封肇臉色難看到極點,但在封啟山面前,這裏沒有他說話的份。

封鏡卻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:“不了,你們在這兒繼續慶祝吧,我要去陪陪我母親。你們過得快活得很,我母親那裏可只有一個人孤苦伶仃的。”說著,轉身要走。

“站住!”

封啟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,頓時整張桌子上,上百道菜全部彈起,發出乒乓的碰撞聲,幾乎所有人心臟都猛地提起來。

封啟山不是封肇,他是真正上過戰場,殺過人的老將軍。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,是帶著血腥氣的,只要他還活著的一年,整個封家誰都不敢忤逆他。

封鏡轉過身,嘴角依然噙著那抹笑,似乎想看看,還有什麽好戲。

雲她要天。封啟山胸口起伏了兩下,手中的酒杯用力的砸在封鏡腳邊,瞬間裂成數瓣,道:“你是我封家的嫡子嫡孫,等我這把老骨頭歸西了,這一切到最後還不是留給你的,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,你說!”

封啟山一句話,像炸彈似的爆炸開來。無論是幾個姑姑,還是小叔的遺孀遺女,或者封肇羅雲,表情瞬間五彩繽紛。

老頭子脾氣古怪,幾乎認識的人都知道。他們今天聚在這裏,無非是為了老頭子手裏那筆說不清的資產,可沒想,老頭子竟然在打這樣的算盤,讓他們怎的不五彩繽紛?

封鏡掃了眾人一圈,像看到一群野狗搶食似的。

他緩緩走到封啟山面前,他笑:

“給我?謝謝您的慷慨大方了,不過——我不要。”他慢慢的彎下腰,眉梢微微的挑了一下,“爺爺,您別忘了,這裏每一塊磚頭,每一片瓦,甚至這外頭的一根草上,都有我母親的血跡!”

他的目光如刀,像是審判著這華麗的大廳內,腐爛的罪惡:“你們在這裏吃喝開心的時候,十一年前,就在這同一天,我母親一個人在頂樓,被火燒死的情形!你們有誰記得!是你羅雲記得,還是你封肇記得!或者,是爺爺你記得!”

“你……”封啟山臉色脹紅,忽然捂住胸口,蒼老枯瘦的手指顫抖的指著封鏡發出一聲含糊的聲音,就要往後倒去。

整個大廳頓時亂成一團。

“逆子!你趕緊給我滾!”封肇暴怒起來,原本和樂的大廳,簡直猶如戰場。

羅雲亦是拿出那副封家長媳的樣子,道:“阿鏡,你這就過分了。”

小嬸嬸過來勸阻道:“阿鏡啊,那都是……十幾年前的事了,你就忘了吧,爸今天過壽難得開心……”

封鏡退後一步:“今天他是過壽,但也是我媽的忌日,小嬸,你是要我忘了這些人是怎麽對待我媽媽的嗎?那小嬸,你忘得了嗎?忘得了當年小叔是怎麽死的?!”

小嬸嬸的臉色一白,狠狠跌倒在座位上。封肇羅雲的表情亦是訕訕的,躲避著小嬸的目光。

她怎麽能忘,當年封名去越南的任務明明是封肇的,卻被推到封名身上,到最後,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。小嬸嬸顫抖的捂住心口,眼淚橫流,逃也似的爬上了樓。

封鏡看著這群人,嘴角露出殘酷的笑,轉身走出大門。

封肇,羅雲,還有爺爺,你們看著吧,老天是公平的。你們讓別人流過多少的淚,你們就會流出多少的血!

………………

此時。

正在做飯的蘇沐雨,切菜的時候突然不小心切到了手指,蘇沐雨“呲”了一聲,幾滴鮮紅的血珠子迅速冒出來。

她忙把手指頭送到水龍頭下沖。

門鈴準時的響起來。

蘇沐雨忙吮了下手指,去開門:“來了。”

“醬醬醬醬~本少嫁到,眾卿擺駕~~”錢風搞怪的做出一個美少女戰士的姿勢,飛出一枚桃花眼。連著幾日,每天晚上這個時候,錢風準時過來蹭飯,蘇沐雨都見怪不怪了。

蘇沐雨簡直想暈倒。

錢風賊靈的狗鼻子聞到廚房裏飄出一股濃郁的香味,立馬眼睛一亮,鼻子跟雷達似的跟著香味跑進廚房:“哇!玉米骨頭湯,太完美了!還有糖醋魚,番茄炒蛋!”

他抱住蘇沐雨蹭蹭,道:“小雨兒,你包/養我吧,求求你包/養我吧~~”那德行,簡直跟小牙刷有得一拼。

蘇沐雨苦笑道:“別碰我,我圍裙上全是油煙。”

“啊咧~”錢風突然覺得怪怪的,“冰山封呢?他怎麽沒在?”平時只要他一碰蘇沐雨,立刻被封鏡提溜出去,關門。今天怎麽沒有?害得他都有點不習慣了。

“應該是去參加封老將軍的八十大壽了吧。”蘇沐雨想起他的異樣,又隱隱有些擔憂。

他臉色忽然一變,爆了句粗口:“艹!我這豬腦子怎麽忘記了,今天是封老爺子的生日啊,快跟我走!”他這幾天一直在忙一個公訴人的案子,都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,真是該死!

蘇沐雨詫異,封啟山大壽怎麽了?有什麽異常嗎?

錢風臉色異常凝重,拉住蘇沐雨就往外跑。外面下起了雨,雨裏夾著點雪花,藍色的保時捷在雨幕裏開得飛快,影子般穿過一輛輛汽車,一直開到了郊區。

“開到這裏幹嘛?”蘇沐雨詫異道。

“跟著我就對了。”錢風臉色很凝重,車子停在某條小路上再進不去,錢風下車就拉著蘇沐雨往裏跑。

冬夜的雨夾雪,冷得讓人發顫,蘇沐雨緊抱著雙臂,一路小跑著跟在錢風後頭,穿過一小片陰郁的樹林後,竟然看到了一座墓碑,墓碑有些年頭的樣子,上面已經蔓延上青苔。

蘇沐雨原本緊抱的雙臂,瞬間垂下,驚訝的看著坐在墓碑前的男人——封鏡?!

他怎麽會在這裏?

現在只有零下三度,他只穿了一件黑襯衫已經被雨雪打得濕透,而他腳邊,七八個酒瓶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,都已經空盡了,而他手裏還拿著一瓶。那濃烈的酒味,是烈酒!

蘇沐雨忙跑過去攔住封鏡:“別喝了!你才胃出血過,這樣會覆發的!”雨水打得她眼睛睜不開來,只知道他全身彌漫著的那種絕望與痛苦。

“你知道嗎?我這裏,”封鏡擡起頭看著蘇沐雨,他笑,眼睛裏布滿了紅色的血絲,指指自己的心臟,“這裏從十一年前起,不,從我出生起就從來沒有跳動過,它死了,死了,永遠不可能活過來,你知道嗎?你知道嗎!”

雨水不斷的打在他臉上,像淚水。

蘇沐雨此刻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,她從來沒有,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封鏡。他的身上從來都只有桀驁,只要高傲,只有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,而現在他就像個被遺失在時光機器裏的孩子,他的某一部分被困在那段黑暗中,再也出不來。

這樣的封鏡,讓她感覺心揪起來發疼。

她從後背抱住封鏡的身體,把臉貼在他滾燙的後背。

“你別這樣,別這樣……”蘇沐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,只是緊緊的抱住他,一遍遍的請求他不要這樣。她的心口,發疼。

封鏡輕聲的笑著,像是笑,又像是哭。

雨越來越大,天空像是被一匹灰色的破布遮蓋了一樣,看不到一絲的星光。只有黑,只有冷。

那又是個老套的故事。

三十年前,當時還翩翩風度的封肇偶然邂逅了清純的女大學生李雲熙,幾乎是沖破層層阻隔跟李雲熙結合了,那場王子與灰姑娘的婚禮一時成了天下佳話。

但跟每一段佳話最後的結局一樣,男人的心總是善變的。李雲熙身體不太好前幾年一直沒能成功懷孕,不到兩年,封肇就遇到了一個更美的女人——當時紅極一時的女星羅雲。

那樣位高權重,活在所有人視線下的家庭,離婚形同醜聞。更何況,有封啟山的那把槍在,當初結婚的時候封啟山發話:以後,誰要是提出離婚,直接拿槍斃了誰!

封肇愈加厭惡李雲熙死纏爛打,公然在外面養起了二房。李雲熙以為只要她懷上孩子就能挽回封肇,但是當李雲熙那晚難產,冒著生命危險生下封鏡的時候,封肇卻還在二房的溫柔鄉裏。

李雲熙足足等了三年,等他回心轉意,最後等到羅雲的孩子,封宜出聲的消息。她所有的希望全變成絕望,這次她主動向封啟山懇求離婚。但是封啟山還是那句話:想離,不可能!

李雲熙憤然想提出訴訟,然而封肇為了顏面,竟然派人把她關在頂樓看管起來,不準她邁出一步,更不準任何人踏入一步。

一間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光線的屋子,不到一年,李雲熙,瘋了。

封鏡臉上滑下的雨水,冰冷的打在她的手背上。

“十歲,我就看著她在那個小黑屋子裏向我求助,她哭,她喊我的名字,她喊:兒子救我……而我,根本認不出,她就是我的母親……你知道嗎?她朝我嚎叫,朝我嘶喊,甚至跪下來請求,但我竟然逃開了……我竟然對著我的母親害怕的逃開了。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她當時的眼神。”

封鏡任由她抱著,手指輕輕的在旁邊那塊被所有人遺忘的墓碑上,順著母親的名字描畫。

“十一年前,封啟山過壽,所有人都在樓下開開心心的吃飯喝酒,她就在自己的房間裏,把自己燒死了……你知道嗎?我看到火光,我跑過去,就親眼看見她就那麽燒死了,沒有人去救,她最後燒成一塊焦炭,一個活生生的我應該稱為母親的人,就那麽變成了一塊焦炭……哈哈……”

他一遍遍的問,你知道嗎?仿佛在質問蒼天。這一切,封肇是罪人,羅雲是罪人,他那個不管不顧,任由他母親被那樣對待的爺爺,更是罪人!就連他自己,也是罪人!

蘇沐雨震驚的瞪大了眼睛,爺爺的壽辰,卻是母親的忌日。讓他去參加那場壽辰慶祝,到底有多殘忍。她終於知道了,知道為什麽他昨晚會那樣悲傷。

她根本難以想象出,十一年前,十六歲的少年站在滿是火光的房間前,看著自己的母親在大火中殞滅,該是怎樣殘忍而可怕的場面。

蘇沐雨全身都在發抖,衣服全濕透了,她感到冷,快要凍僵了,甚至連每一次呼吸,都像是要被凍住的樣子。

但是她不敢放開封鏡,放開此刻正在悲傷中的男人。她怕一放開,這個男人就會做出什麽傻事從來。因為她知道,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,不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,而是一個受傷的孩子。

從來只有他站在她面前,幫她擋去一切責難與鄙夷的目光,這次,她想給他力量。盡管,薄弱。

她轉過身,跪在他面前,捧住他的臉大膽的吻了上去。

封鏡頓了一下,回抱住她的腰,瘋狂的咬住她的唇,如同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獅子。

唇上很痛,有濃重的血腥味飄散開來,火辣辣的,她感覺到有數道口子被咬開,但是她躲都沒躲。他們唇貼著唇,齒對著齒,睫毛似乎都相織在一起,仿佛很久以前便如此緊貼。

封鏡的胃裏突然翻滾起來,他捂住胃部死死的摁住。他的胃根本一直沒有康覆過,這樣的雨雪夜,還喝了那麽多酒,現在他全身都在痙攣。

當封鏡滑下來的時候,錢風忙跑過去,還沒等他抓住封鏡,蘇沐雨已經用她瘦弱的肩膀,扶住了封鏡下滑的身體。

“我來。”錢風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紅了。

蘇沐雨擦幹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來的眼淚,擡起從不寬闊的肩膀,道:“沒事,我可以照顧他。”說著咬牙拼盡所有的氣力,將封鏡扶起。

錢風伸出手,卻在蘇沐雨的堅持下,收回去,捏住了拳頭。

雨夜中,蘇沐雨艱難的邁著步子,然而在轉身的瞬間。

看到方邵華撐在傘站在自己面前,傘下,衛柔伊臉色蒼白的的撫著胸口,擔憂的望著封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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